由于蘇聯(lián)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影響,在中國爆發(fā)了震驚中外的“五四”愛國運動,而“五四”運動的發(fā)展與勝利,為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建立準備了條件。在北京大學,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應運而生,“五四”運動中的骨干,南皮張隱韜、任丘戴培元入會為會員。1920年9月初,北京共產(chǎn)主義小組宣告成立,組內(nèi)重要成員今滄縣杜生小垛莊人張申府,是僅次于陳獨秀,李大釗的第三個中共黨員。在天津,早期黨員有周恩來、劉清楊,馬駿、于樹德、安幸生、于方舟、李錫九、鄧穎超、彭真等,并于1924年建立中共天津地方委員會。隨即,一批批革命觸角伸向滄州。這里首推劉格平。
劉格平,
當時在北洋政府的反動統(tǒng)治下,發(fā)展國共兩黨都是十分秘密的,不論是共產(chǎn)黨員、國民黨員,一旦暴露身份都要坐牢殺頭。因此,劉格平來津南地區(qū)以后,對建黨工作十分慎重。當時他確定從所接觸的關系密切、志同道合、又有文化、有政治頭腦的青年朋友、親戚、同學中物色對象。于是首先考慮在津南最高學府——滄縣省立二中,即今滄州市一中建立黨組織,發(fā)展壯大力量,因為知識青年最少保守思想,最容易接受馬列主義。
1926年9月,劉格平到滄縣二中,第一個找到郝樹模。他是南皮郝莊人,與劉格平是同鄉(xiāng),他父親郝何齋老先生與劉格平家是世交,交往甚篤。因為原來就對他有較深刻的了解,就和他談了來滄的任務。郝樹模明白后非常高興,又找了兩個追求進步的同學,一個是今黃驊縣舊城村的王佩琪;一個是東光曲莊的曲作民。他們四人在一個回民飯館里,以請客吃飯的形式,交流了思想。最后劉格平說:“先發(fā)展你們?nèi)藶閲顸h員吧?”三人都表示不同意,并說“共產(chǎn)黨比國民黨更進步,我們加入共產(chǎn)黨?!眲⒏衿揭娙撕軋詻Q,就明確發(fā)展他們?nèi)藶楣伯a(chǎn)黨員,成立一個支部,由郝樹模任支部書記,曲作民、王佩琪為支部委員。又想到以國民黨的面目在同學中開展活動更方便些,就又明確他們?nèi)硕伎琰h為國民黨員,并建立國民黨分部,亦由郝樹模負責。但其性質(zhì)是共產(chǎn)黨的組織。共產(chǎn)黨員以個人名義參加國民黨,是中共三大決議,統(tǒng)戰(zhàn)工作的需要。李大釗、董必武、林伯渠等在廣州召開的國民黨“一大”上,都被選為中央執(zhí)行委員。
以郝樹模為支書的二中黨組織,開始活動很好,還吸收了獻縣的戈本捷、盧冠英,還有寧津一位姓牛的學生加入了共產(chǎn)黨。倡導科學與民主,反對軍閥暴政。把一批信仰共產(chǎn)主義的積極分子,團結在自己的周圍。他們于l927年畢業(yè)離校,在學校播下革命的種子。從此,二中成為津南革命策源地。
是年元宵節(jié)過后,劉格平奉天津國民黨執(zhí)行部之命,為迎接北伐,去江西南昌督軍署,由柏文尉引導,晉見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蔣介石。在半小時的會晤里,蔣介石完全是一副磨刀霍霍、殺氣騰騰對付共產(chǎn)黨的面孔。所以,劉格平回來,向組織傳達、匯報:“北洋軍閥靠不住,國民黨也靠不住?!惫徊痪冒l(fā)生了“四·一二”反革命政變。l928年6月,國民黨靠“新軍閥”一來到北方,大肆屠殺共產(chǎn)黨,也清洗共產(chǎn)黨發(fā)展的國民黨。
共產(chǎn)黨畢竟還是共產(chǎn)黨。1928年春節(jié)開學后,滄縣省立二中出現(xiàn)一個新的黨支部,即鹽山人王連璧、滄縣人王東興、青縣人尹玉鶴。王連璧為書記。盡管他后來叛變了,被我處決。但不能否認王連璧參加過共產(chǎn)黨。
1928年上半年,滄州還是奉系軍閥統(tǒng)治著,其將領褚玉璞、張宗昌之流,進駐滄縣二中,他們商量如何應付節(jié)節(jié)進逼的“北伐軍”。校舍周圍,加崗設哨,戒備嚴森,空氣十分緊張。
一天傍午,二中全體師生在后大院里集合。教務主任周新甫說省督辦褚玉璞要給大家講話。等了會兒,褚玉璞就帶著他的副.官、秘書、護兵等一、二十人,還有高個麻臉的滄縣縣等人,出現(xiàn)在學校師生面前。個兒不高的褚玉璞,強做鎮(zhèn)靜地講了幾句,大意是:南軍就是赤化軍,你們要安心讀書,不要聽信赤化宣傳。他們在漢口鬧裸體游行,有傷風化!他們來了實行共產(chǎn)共妻呀!……
看來褚玉璞心神不定,好象驚弓之鳥,下面不知講什么好了。忽然,他命令秘書向縣長“暫借”一千元,送給學生們,說: “今天見面,別無可贈,給你們一點洗澡錢吧。”講完話,他就和張宗昌一伙大小官員們故作姿態(tài),不坐汽車,徒步走向三華里以外的火車站,自然是乘車向天津方面逃跑了。
北洋軍閥的部隊撤走以后,學校里立刻忙碌起來。還是由周新甫主持,號召各班扎糊小旗。吃過午飯趕緊出發(fā),去歡迎已經(jīng)來到滄縣南關的國民黨“北伐軍”,也就是褚玉璞所說的"赤化軍”。
說來算是笑話,在北洋軍閥統(tǒng)治時期,二中已經(jīng)有了共產(chǎn)黨跨黨的國民黨秘密組織,可是人們連“青天白日”旗什么樣的都不知道。竟把白日周圍的十二個三角畫錯,畫得角尖面向白日,顛倒了。
學生們排著隊,打著旗,到城西南角樂善園小學門前廣場,也就是現(xiàn)在的地委、行署所在地時,那里已經(jīng)集聚了成千上萬的群眾。廣場中間擺著一個方桌和一把椅子。只見北伐軍津浦線總指揮方振武很樸素,穿著方口布鞋。他不是坐在椅子上講,而是站在高桌上講。他,中等身材,嗓音宏亮,歷數(shù)官僚軍閥禍國殃民的罪惡行徑,指出北伐勝利后的任務,一個勁地揮臂領頭呼口號:“鏟除軍閥暴政!” “打倒貪官污吏!”“實行三民主義!”講得頭頭是道,振奮人心,與褚玉璞兩樣味兒,真是“國民革命軍”呀!人們充滿希望與歡樂。
開完群眾大會,斗大的魏筆書法“自由”、“平等”四個大字,分別鑲鉗在高大的鐘鼓樓東西兩面,下款署名“方振武題”。鼓樓上站崗放哨。當時的一張照片,影印在1933年版《滄縣志》上。二中門前也掛上了國民黨部的牌子。其實呢,換湯不換藥,呼喊的那些口號不僅沒有實現(xiàn),還取消了農(nóng)民協(xié)會,婦女協(xié)會,國民黨的黑暗勢力,統(tǒng)治滄州達十年之久。
回過頭來說二中。因長期受封建制度、北洋軍閥的壓迫,學生們喘不過氣來,盼望民主,向往光明,希圖砸爛舊教育枷鎖。所以國民黨“北伐軍”一來,人們不知其底,不明真相,便寄希望于國民黨身上,頓生反抗封建的力量,紀念回顧“五四”,革命思想又活躍起來。當時的滄縣教育局長叫傅仲橋,他能說會道,“自由、平等、博受”在嘴邊掛著,附合大家的心里,學生們都擁護他。在他的誘導鼓動下,學校風潮很快掀了起來,目標就是反對校長劉香侯壓制民主,搞封建專制。學潮一鬧就是幾個月,開大會,不上課,喊口號:“打倒劉香侯!” “劉香侯快下臺!”學校亂了,誰也控制不住了。
學校地下黨支部:王連璧,大個子,摻白頭,性情魯莽,有股子沖勁兒;尹玉鶴很文靜,有組織能力;王東興好像是他倆的高參,出謀劃策。人們只見他們領頭鬧,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共產(chǎn)黨員。學潮骨干力量是22班、23班,他們?nèi)硕荚谶@兩個班,24、25班參加學潮的也不少,一直鬧到1929年春天。
一次周會上,先進派與封建派針鋒相對,展開激烈爭辯,爭得不可開交。校長劉香侯,教員賈志清,被質(zhì)問的張口結舌。劉香侯那個“啊啊”的老毛病,啊啊的更厲害了。這時,傅仲橋皮笑肉不笑,以第三者的面目出現(xiàn),讓學生們表態(tài),擁護那一派,就站在那一方。會場上立刻站成東西兩大隊。學生會的干部和大多數(shù)同學都站到王連璧、尹玉鶴(他們也是學生會干部)一邊;站在劉香侯一邊的只是極少數(shù)紈绔子弟。
劉香侯見勢不妙,當場表示辭職。至此,任職16年的封建校長劉香侯被趕下臺,傅仲橋取而代之,兼了二中校長。漸漸地,學生們對傅仲橋也不滿意起來,認為他也不是好東西。原來話講得挺好,可是當校長以后也是大權獨攬,空口許諾,給你個熱罐子捂著,并不解決實際問題。以后摸清了底細,原來傅仲橋是個國民黨員,不久學生中的國民黨也公開了。他們上下勾結,擰成一起,氣焰囂張,壓迫學生,引起公憤。王連璧、尹玉鶴因勢利導,有領頭掀起新的學潮,一鼓作氣,又把傅仲橋趕跑了。王連璧、尹玉鶴都沒發(fā)給畢業(yè)證,省派來的新校長楊學山,把他們開除了學籍。
這次學潮,雖然付出一定的代價,但學校政治空氣煥然一新。魯迅、矛盾、郭沫若、郁達夫、蔣光慈等進步作家的作品,成為學生們爭相傳閱的必讀之物。在學校公開談論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,《社會科學概論》、《資本論》等馬列書籍,人們也手不釋卷,百讀不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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